时光荏苒（二十八）
深夜更文，这一章挺提神的，小可爱们来一起观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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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天两人分别后，Mean隔三差五的就发信息给Plan，一边安抚着他即将手术的紧张感，一边旁敲侧击地暗示他想跟着一起去法国的念头。
虽然每次都被Plan规劝下来，但还是不遗余力地尝试着，即使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事情的不可能，也知道跟过去造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。
转眼，Plan去法国动手术的日子到了，因为是下午的飞机，Plan就先去酒店跟Sun交代完自己不在这段时间的事情后，才返回家里开始收拾东西。
出发去机场前，Plan发了条信息给Mean，知道他今天不能来送机，心里肯定不开心，想着哄一下他。
‘我去机场啦！乖乖在家等我，我很快回来，会一直想你的。’
Mean收到哥哥的信息后，委屈地叹了口这两天来不知道多少次数的气，他是真的很想陪着哥哥去法国，虽然每次Plan和他聊天都表现的风轻云淡，但他知道哥哥心里肯定还是会担心紧张的，毕竟这不是一场小手术。
‘知道了，我会乖乖的，你自己在那边要小心哦！下了飞机给我报平安，我也会一直想你呐～’
Plan看着Mean发来的带着浓浓撒娇和委屈意味的信息，笑着勾起了嘴角，宠溺地摇头，小声念了句傻瓜，然后拉上行李箱跟着Boom出了家门。
Mean回完信息无力的摊在床上，把手机扔一旁，盯着天花板继续叹气。
今天母亲在家，他哪儿也去不了，虽然可以借口跑出去，但为了不节外生技，他还是听话点窝在家里吧！这两天因为哥哥手术的事情，一直担心地没睡好，此刻脑袋刚沾上枕头没一会儿，就睡了过去。
只是Mean不知道，在他睡觉的期间，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。
不知睡了多久，Mean被噩梦惊醒，喘着粗气坐起身，身上的汗粘腻的难受。
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，看了下时间，已经是下午4点了，心想这时候哥哥应该还在飞机上，晚点发信息问问哥哥有没有到了。
Mean起身去冲了下澡，然后准备做会儿作业。暑假已经过半，因为前期发生了挺多的事，他的作业一点都没动。正好现在哥哥去法国了，他可以专心赶作业了。
做了没多久，就被电脑页面跳出的新闻给打断，正当Mean准备直接关掉时，却被上面的预览图给定住了。
Mean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点开了那条新闻，但越往下拉呼吸就越困难，直到最后一张图片闯入视线。
这是一条多辆轿车连环撞击的交通事故新闻，最后一张图片里的轿车赫然就是Plan的，车牌被拍的清清楚楚，此时车辆被撞击侧翻在地，现场一片狼藉，玻璃碎片和损坏的汽车零件散落一地，而车里的人因为驾驶室变形被夹着看不到脸，只能看到低垂的头和无力垂在一旁沾满鲜血的手。
Mean知道只凭几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，新闻上也没有确定受伤人员名字，这不一定就表明那人就是Plan，但他现在根本不想思考那么多，他只知道哥哥出事了，他必须要去找哥哥。
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，连电脑也不关，拿起手机就冲下楼。
到楼下时，Mean看到自己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，似乎料到他会出门，现在就等着他一样。
母亲看了一眼在楼梯的他，又貌似不经意瞥了下茶几上的车钥匙，“如果你出门去找他，你就不再是我儿子。”
语气坚定，不容拒绝，任谁都能听出这话的真实性，只要他出去，他的母亲真的就会不要他这个儿子，她真的做到了自己之前跟他说的话。
Mean双手握拳，第一次哀求母亲，“妈，我求你，让我去找他好吗？他现在需要我。”
“需要你？他都死了，你去有什么用！”
“不！哥没有死，他绝对不会有事！”或许是这几个字刺激到了Mean，他朝着母亲怒吼，抓起车钥匙就跑了出去。
但他没有静下来想想，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等着他下来，为什么茶几上正好有钥匙，为什么新闻上还没确定人员死亡，自己的母亲就已经笃定Plan身亡的消息，如果他想想，仔细想想，或许他会明白其中的缘由。
可惜，这世上，没有如果……
Mean一路上一直努力说服自己，哥哥不会有事的，不会死，他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，哥哥不会骗他，他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一人。
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颤抖，泪水好几次模糊了视线，但都被很快擦去。Mean打开汽车广播，关注着事故的后续情况，车祸发生不久，交通肯定还在堵着，他现在赶过去肯定来得及，他要去亲自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哥哥。
但天不遂人愿，这时广播里传出了‘本次车祸中受损最严重的车辆，驾驶员已经身亡，尸体抬出来后经辨认应该是Namwirote家的长子’的消息，那瞬间如晴天霹雳般，唯一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，Mean的所有感官全部消失，耳边只有那句驾驶员身亡的话，一遍又一遍地叩击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。
那个他最爱的哥哥，那个最爱他的Plan，没有了，永远没有了！
Mean猛地刹车，泪水如溃堤般滑落，他似不相信那句话般，模糊的眼睛中满是惊愕，怎么会？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聊天讨好的人，现在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？他们从此要阴阳两隔了？
在路边消化了这句话很久很久，久到连Mean都快忘了呼吸，忽然他像做了什么决定般，抬起头看着远方，捏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。
不！不可能！我绝对不会允许哥哥丢下我一人！
Mean重新启动了车子，开始缓缓加速，方向慢慢偏离，随后双手松开了方向盘，闭上了眼睛……
脑海里回放着和哥哥所有甜蜜苦涩的片段，点点滴滴，他笑的很甜很幸福。
“嘭……”
随着一声巨响，Mean的世界陷入天旋地转，随后就是一片黑暗。恍惚间，他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，可当他想仔细听的时候，那声音却没了，紧接着是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，还有嘈杂的人声。
渐渐地，Mean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
真好，他可以去找哥哥了，真好……
经过10个小时的抢救，Mean终于活了下来，只是医生说醒来的时间不确定，可能很快可能有段时间，也可能永远。
等候在手术室外的母亲深深皱起了眉头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男的连命都不要了，可她却没有反思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原因到底是什么。
Mean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他和Plan都回到了小时候，他们不再是差距8年的哥哥弟弟，而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，他们一起上学、一起玩闹、一起毕业、一起工作，心意相通了，互相表白，最后一起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没有那些家族的牵绊，没有父母的阻碍，没有世人的诋毁，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，他们领养了一对双胞胎，还养了一条可爱的拉布拉多犬，就这样一直幸福的生活。
在昏睡了一个星期后，Mean醒了过来，他躺在病床上，想着梦境中的种种，鼻尖泛酸，眼眶发烫。
如果那些是真的该多好，可惜梦总归只能是梦……
他转头看到一旁坐着的母亲，话未从口中说出，泪就已经滑落。
“现在你不用再担心了，他不在了。”干哑的嗓子发声很困难，短短的几个字扯得声带火辣辣的疼。
母亲看着这样的儿子，无奈叹气，“随你吧！这事我不会再插手了。”
躺在病床上的人听了这句话后，嘴角扯出一抹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弧度，“现在说这话还来得及吗？”
母亲张了张嘴，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，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Mean的父亲这时候带着饭菜赶来，看到坐在门口的妻子，得知儿子已经醒了，心里自然开心的不得了，但也发现了自己妻子不对劲的脸色，当下明白了什么事，安慰地握了下她的手，随后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。
在儿子病床边坐下，柔声地开口，“孩子，别恨你妈妈，她也只是一个母亲普通的想法。”
Mean淡淡开口，“但他没有做一个普通母亲该做的事。”
父亲叹了口，继续说道，“我不是想劝你忘记他，我只是希望接下来你能往前看。我就你一个儿子，虽然你从小到大的压力不小，但我还是只想看到你开心。我也不催你毕业就回来工作，你自己考虑吧！”
Mean对着父亲扬起一抹笑容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到底还是为他着想的。
“谢谢爸。”
“好好休息，刚醒来，别费神，我去喊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下。”
“嗯，好！”
Mean望着窗外，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，好不容易控制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溢出。
哥，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？
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，Mean出院了，虽然开学的日子近在眼前，但因为四肢还绑着石膏，脑袋里的血块也未彻底消除，接下去的时间里，他只是在家安静地躺着养伤，等能握笔后就开始把落下的作业补完。
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，只是Mean不再多说话，有时能沉默一整天。哪怕外面网络上新闻上一直在报道Plan去世的消息，他也没去关心过。
不是堕落，而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难过，他答应哥哥会好好念书毕业，做一个跟哥哥一样优秀的人。所以即使现在哥哥不在了，他也要说到做到。
哥，如果我变得和你一样优秀，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？我又该如何接受你离开的事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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